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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贸三期为了纪念他的150周年诞辰,全世界的书画专家都希望立刻飞往日本......-典藏

为了纪念他的150周年诞辰,全世界的书画专家都希望立刻飞往日本......-典藏

2018年适逢阿部房次郎(1868—1937,图1)150周年诞辰,为资纪念,大阪市立美术馆决定推出“阿部房次郎与中国书画”特展。那么,阿部房次郎究竟何许人也?

1.阿部房次郎肖像
阿部房次郎乃20世纪初日本财经界的重量级人物,曾担任总公司设于大阪的东洋纺绩株式会社第四任社长(1926—1935在职)等重要职务。他在对日本战前产业发展贡献最大的棉纺织业界居于主导地位,大半辈子因作为实业家而成就非凡;然而,令他的名字举世皆知的一大原因,却是与其事业同时建立起来的中国书画收藏。这批如今作为“阿部收藏”被存放于大阪市立美术馆的藏品,在阿部房次郎之子将其捐出后已历经76年,至今仍然是该馆馆藏的核心。
本次展览乃作为周年纪念,于“阿部收藏”共160件的品项中,展出约半数以名品为主的作品,并且在东京国立博物馆的特别合作下蒙阴天气预报,汇集与阿部房次郎相关的作品。喜爱中国美术的人士,应当有机会在其中见到以往曾见过的作品。本文虽是以介绍展览为宗旨的总论食草堂女包,却打算将精彩名品的详细介绍移至各分论,而旨在探究收藏家阿部房次郎的人物形象,同时述及“阿部收藏”之概要、特色,及其与来自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展品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阿部房次郎生平
首先,我想试着简单追溯建立此一庞大收藏的阿部房次郎之生平。
生于庆应四年一月十八日(1868年2月11日)的阿部房次郎,为彦根(日本滋贺县)藩士辻兼三的长子。就在这一年秋天,日本下达了改元诏书,是以阿部房次郎诞生之时,正是持续近270年的江户时代(1603—1868)落幕、转入明治时代(1868—1912)的巨大变动时期。虽说其本家世世代代为武士门第,然而辻兼三在变动的世局中却挂虑着将来,打算把孩子培养成商人,于是将年幼的阿部房次郎送往近江商人山中家当学徒;由此而始的商业培训,与他日后成为卓越有成的实业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约在20岁时,怀抱青云之志的阿部房次郎前往东京学习英语,随后进入福泽谕吉(1835—1901)执教的庆应义塾就学,在此习得的“独立自尊”之精神,令他终其一生铭记在心。
结束东京游学后,回到家乡的阿部房次郎曾经担任银行职员,工作过一段时间后便与近江巨贾阿部市太郎(1840—1923)的长女结婚,成为阿部家的婿养子,从此自称姓氏为阿部。身为名门阿部家族之一员,阿部房次郎经营过各式各样的事业,最后终于在顺应时代潮流的棉纺织业领域大获成功,成为日本第一大企业的社长。
搜集中国书画的动机
作为实业家埋首耕耘工作之际,阿部房次郎唯一的乐趣就是收藏中国古书画。据说其收藏之始约在30岁后半,那时为了拓展公司产品通路,他经常走访中国,似乎就是在那时有了亲眼目睹作品的机会,于是自然而然地生出喜爱之情。不过他开始真正投入收藏,却是在40岁后半,即日本迎来大正时代(1912—1926)之际。当时他得知许多文物因辛亥革命而流出中国,便相当忧心于拥有悠久历史的东洋艺术将会就此散佚。于是,“盼将东洋文物留在东洋”这样的想法,便成为他投入收藏的主要动机。诸如(传)张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卷、(传)王维《伏生授经图》卷、燕文贵《江山楼观图》卷等作品,据说就是他与欧美各国美术馆和私人收藏家展开激烈竞争而终于入手的作品。

(传)张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卷,局部,绢本设色,27.5×489.7 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阿部房次郎搜集中国书画时,主要中介其购买作品者,为大阪的印刷公司博文堂。博文堂虽以珂罗版印刷的美术出版品而知名,然其另一方面亦作为文物经销商向关西地区为主的收藏家中介中国书画。除了阿部房次郎外,关西的上野理一(1848—1919)、黑川幸七(1871—1937)、藤井善助(1873—1943),以及东京的山本悌二郎(1870—1937)等新兴的实业家皆为其主要客户;而他们各自的收藏,目前亦分别由京都国立博物馆、黑川古文化研究所(兵库)、藤井济成会有邻馆(京都)、澄怀堂美术馆(三重)等传承下来。近年来,通过主要由上述各馆馆员组成的关西中国书画收藏研究会之活动,有关近代日本以关西地区为主的中国书画收藏情形和各收藏家及其藏品之状况已益发明晰,请读者们务必参考其成果。
阿部房次郎的收藏活动虽是由爱护东洋美术的热情所支撑,却非盲目而为之。当时他和许多关西收藏家一样,都仰赖京都帝国大学教授内藤湖南(1866—1934)和汉学者长尾雨山(1864—1942)等博学之士指点其收藏。正因如此,阿部房次郎的收藏才能充分达到汇集中国书画精粹的程度。
现今保存在大阪市立美术馆的阿部房次郎中国书画收藏,是由160件集结了唐代至清末的重要画家作品所组成。尽管其数量并不算太多,亦属个人之收藏,其中却含括了多件名留美术史的梦幻逸品,诚为相当出色的收藏。这不仅仅是几位指导学者的功劳,应当也和阿部房次郎的审美眼光有关。而且,阿部房次郎亦不认为将入手的作品独自密藏起来是好的做法,如遇有人求见,他便会欣然公开作品。这或许是由于其相当温和且待人和善的个性吧!但此举并非为了个人的满足,而兴许是考虑到接触优秀的东方艺术将有助于培养人民的情操,乃至于有益于国家的未来。事实上,在近代产业发展的过程中,很多实业家都立志在国家的发展中贡献一己之力,并尝试予以实践好汉林松。
于是,就在这种想法的支撑下,昭和初期时,阿部房次郎有了将收藏之全貌公之于世、出版大型图录《爽籁馆欣赏》(图2)的计划,且彼时在内藤湖南等人的指点下,已整理出其收藏中的160件作品。

2.《爽籁馆欣赏》书影
昭和五年(1930)时,他先从其中选出70件编为第一辑,由中介其购买作品的博文堂予以出版。该书于所载图版的印刷上,系采用当时最新的技术珂罗版;装帧方面,乃由美术织物名家龙村平藏织出内藤湖南的题笺和(传)张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卷中的太白星,诚为相当豪华之作;图版挑选和解说撰写部分,则由内藤湖南和研究中国画论及画史的伊势专一郎(1894—1948)分别负责。可以说,全书不只是豪华,还以具高度学术价值的出版品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至于收录其余90件作品的第二辑,虽也预定接续出版,但由于指导者内藤湖南先行离世(1934),接着阿部房次郎本人也在无法得见该书完成的昭和十二年(1937)过世,遂改由继承其遗志的儿子阿部孝次郎于昭和十四年(1939)出版。
作品及旧藏者
以下就具体看看阿部房次郎究竟搜集了什么样的书画吧。通过追溯这些作品的旧藏者,理当能厘清其收藏之特色。在此首先引用内藤湖南为《爽籁馆欣赏》第一辑所写的序言(图3):“大正丁巳冬,余游燕。是岁直隶大水,黄河以北连数十州县,民居荡然,几绝烟火。燕之搢绅为开书画展览会者七日,以其售入场票所赢,助赈灾民。各倾箧衍,出示珍奇,盖收储之家廿有九氏,法书宝绘四百余件,洵为艺林巨观,先是所未有也。余因获饱观名迹,而尤服完颜朴孙都护之富精品。今十余年耳,朴孙所藏北宋以前之迹,流入我邦者三分之二,而其入我邦之半,则又归阿部君爽籁馆矣。其最旧最精之迹,有若王维《伏生授经图》,已录于《宣和画谱》,复藏于绍兴馆阁。有若梁令瓒《五星廿八宿神形图》,画笔逼魏晋之高,篆法摩阳冰之垒。有若李成?王晓《读碑窠石图》,道君攸搜,夏编攸收,世传青邱,此为白眉。燕文贵之写溪山风雨,细析毫毛。李公麟之临卢鸿草堂,流露灏气。宫素然之画明妃出塞,称为孤本。此其大略也。”

3.内藤湖南为《爽籁馆欣赏》第一辑所写的序言
亦即内藤湖南于大正六年(1917)造访北京时,当地正举办连续七日为天津水灾而义卖的书画展览会,展出29位收藏家的400多件书画名品。内藤湖南的目光被这些前所未见的逸品,特别是完颜景贤(字朴孙,1876—1926)的藏品深深吸引。据其所述,完颜景贤收藏的北宋以前名品,经过十多年后,有半数以上都流入了日本,且其中之大半皆为阿部房次郎所藏。
完颜朴孙
完颜景贤是清末至民初北京首屈一指的书画收藏家,字亨父,号朴孙,满洲镶黄旗人。精于赏鉴字画,书籍收藏甚富,与端方等藏书家往来甚频。因得虞世南《庙堂碑》《汝南公主墓志铭》《破邪论》卷册,名其室曰“三虞堂”。著《三虞堂书画目》。(整理/编辑部)
由这场“京师书画展览会”的展品总目录可知,在当时完颜景贤公开展示的作品中,转入阿部房次郎之手的作品包括:(传)王维《伏生授经图》卷、(传)张僧繇《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卷、(传)李成·王晓《读碑窠石图》轴、燕文贵《江山楼观图》卷、(传)李公麟《临卢鸿草堂十志图》卷、宫素然《明妃出塞图》卷、龚开《骏骨图》卷,及现藏东京国立博物馆的赵孟頫《行书三门记》卷。若说正是这些景贤旧藏名作将今日“阿部收藏”的知名度推向全世界,可谓一点也不为过。

(传)宋李成·王晓,《读碑窠石图》轴,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除了景贤旧藏,国贸三期再看看其他值得特别讨论的作品吧!首先是清代内府旧藏,即“阿部收藏”中所包含的近20件附有清代皇帝御题和御玺的作品。其中,易元吉《聚猿图》卷(图4)、宋人《散牧图》卷、龚开《骏骨图》卷、郑思肖《墨兰图》卷、王渊《竹雀图》轴(图5)、唐寅《一枝春图》轴(图6)、蒋廷锡《藤花山雀图》轴、金廷标《春元瑞兆图》轴八件作品,皆著录于《石渠宝笈》,且易元吉《聚猿图》卷、宋人《散牧图》卷、郑思肖《墨兰图》卷三件作品,还附有乾隆时期的包袱(郑思肖作品尚附有用以固定卷轴的别子)。
4.易元吉,《聚猿图》卷局部,北宋,绢本水墨,40×141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5.王渊,《竹雀图》轴,元,纸本水墨,139.3×49.9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6. 唐寅,《一枝春图》轴,明正德四年(1509),纸本水墨,120.9×28.4 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据说前述易元吉和宋人的作品为清宗室溥儒(1896—1963)之旧藏,而郑思肖的作品则是由末代皇帝溥仪之亲信陈宝琛(1848—1935)的外甥刘骧业带到了日本。
由上可见,若能联系起作品和旧藏者之间的关系,便能看出近代中日的交流和文物的流动。尽管实际情况不一定那么美好,仍能让人缅怀起两国文化人对于文物的爱惜和敬意。
再者,小万柳堂(廉泉、吴芝瑛夫妇)的几件旧藏虽全为小品,仍相当引人注目。廉泉(1863—1932)与日本文化人往来密切,曾携带自身庞大之收藏赴日,于举办展览会之同时,似乎也另从事贩卖活动。
本次展览即由小万柳堂的旧藏品中,选出(传)倪瓒《溪亭秋色图》轴、石涛《东坡时序诗意图》册(图7)、恽寿平《花卉图》册、高凤翰《花卉图》册(图8)加以展出。又清遗臣罗振玉(1866—1940)旧藏的(传)黄公望《江山幽兴图》卷亦为展品之一,其上附有罗振玉亲自挥毫的引首题字和签款(图9)“大痴老人江山幽兴图卷。平生所见痴翁真迹第一。上虞罗振玉题于东山寓舍”,由此可知题字乃书于京都。

7.石涛,《东坡时序诗意图》册(全十二开),第十二开,清,纸本浅设色,26.8×38.6 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8.高凤翰,《花卉图》册(全十开),第一开,清,纸本水墨浅设色,28.2×42.4 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9.罗振玉题黄公望《江山幽兴图》卷,纸本水墨,27.3×111.7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可资留意的是,赴日时携带大量文物却迫于生计而多所出售的罗振玉,其旧藏品较多见于其他关西收藏家之手,只有极少数纳入阿部收藏中,此或与阿部房次郎在收藏方向和时间点上的转变有关。另外,文嘉《琵琶行图》轴、董其昌《盘谷序书画合璧》卷等明代精品,为东京山本悌二郎之旧藏,其作品似乎也在收藏家同好间转手流通。
至于收录《观瀑图》页(图10)、《幽居湖畔图》页等多件南宋小品的《名贤宝绘》册及赵孟頫《墨竹图》轴(图11)等,乃出自与阿部房次郎同于棉纺织业取得巨大成就的武居绫藏(1871—1932)旧藏。

10.无款《观瀑图》,罗艳芳《名贤宝绘》册之七,南宋,绢本水墨浅设色秋本丽子,23.2×23.4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其中,赵孟頫《墨竹图》轴乃购于武居绫藏过世后,只因其家属有意脱手,而阿部房次郎以该作系属旧友遗物,无论如何也要将其买下。附带一提的是,据说当阿部房次郎宅邸于昭和十三年(1938)遭崩塌的砂土侵袭时,唯有这件作品被冲走,然其数日后却奇迹似的被人发现,且丝毫无损。

11.赵孟頫,《墨竹图》轴,元,纸本水墨,97.9×36.7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另一件想介绍的作品是郭忠恕《明皇避暑宫图》轴(图12)。这件以界画描绘华丽楼阁且背景铺展李郭派山水的大作,因画幅右下有“恕先”之款而被传称为郭忠恕所绘,然其笔墨系属元代风格乐讯网,与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李容瑾《汉苑图》有较深的渊源。

12.郭忠恕,《明皇避暑宫图》轴,北宋,绢本水墨,161.5×105.6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这件作品是由博文堂的原田悟朗(1893—1980)亲自在北京连同(传)李成·王晓《读碑窠石图》轴一同买下,再带回给内藤湖南。据说内藤湖南讶异于其描绘之极其精彩,还离席拜观这件作品。
阿部房次郎与东京国立博物馆
本次展览于“阿部收藏”外,尚有从东京国立博物馆借展的四件书法作品和20件古代封泥,只因它们亦曾为阿部房次郎旧藏。
诚如前述,保存在大阪市立美术馆的阿部房次郎收藏,是指收录在《爽籁馆欣赏》第一辑和第二辑的160件作品。其中只有苏轼《行书李白仙诗》为书迹,其余则是绘画或书画合璧之作。至于借展自东京国立博物馆的黄庭坚《王史二氏墓志铭稿》卷、米芾《行书三帖》卷、《行书虹县诗》卷、赵孟頫楷书《玄妙观重修三门记》卷四件作品,尽管都是毫不逊色的旷世巨作锦桥纺织网,阿部房次郎却不惜将之转手,或许是另有高志吧!关于这几件阿部房次郎旧藏,可以长尾雨山所撰写之箱书为证言。
如赵孟頫楷书《玄妙观重修三门记》卷箱书记载:“客秋,燕京颜韵伯携赵文敏书玄妙观重修三门记来浪华以视同好。予抵掌叹称以为天下赵碑第一。惜未及再观而韵伯西去。今兹甲子六月,过我友阿部君爽籁馆,谈及此卷。君笑曰:‘卷在于此新人皮灯笼。’因见出示。予一惊奇遇,更喜者物获所归,而予墨缘之不浅也。”亦即当长尾雨山因未能得见颜世清(1873—1929)所携来的赵孟頫作品而叹惜不已时,不意却于甲子年(即大正十三年,1924)惊讶地得知其已为阿部房次郎所得。
米芾《行书虹县诗》卷箱书则记载:“米老此书,神气飞扬,筋骨雄毅,有傲倪一世、俯视千古之概。吴氏玉虹刻入鉴真帖,寔为希世剧迹也。朱文公尝评:‘米老书如天马脱衔、追风逐电,虽不可范以驰驱之节,要自不妨痛快。’今观此卷于爽籁馆,正知文公评语不吾欺矣。丙子菊华月,雨山七十三叟长尾甲。”亦即当长尾雨山在丙子年即昭和十一年(1936)于阿部房次郎处观看作品时,日后未收录于《爽籁馆欣赏》的此件书迹似乎仍在阿部房次郎身边。
另外,借展的20件古代封泥,选自昭和十年(1935)阿部房次郎亲自捐给东京帝室博物馆(今为东京国立博物馆)的近600件封泥收藏。它们曾是清代著名金石学者陈介祺(1813—1884)之旧藏,且其中的555件还被收录在由吴式芬和陈介祺编纂、于光绪三十年(1904)出版的《封泥考略》十卷中。这些封泥系由跨越战国、秦、西汉及新莽等时期的官印和私印所组成。本次展览则由各时代中分别选出数件加以展出小果战宝,其中包括了“皇帝信玺”(图13)这类押出皇帝之印的珍稀秦代封泥遗例等,尺寸虽小,却富含魅力。附带一提,以阿部房次郎捐赠之封泥为基础的东京国立博物馆古代封泥收藏,其规模乃日本国内之最。

13.秦代封泥“皇帝信玺”,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Image:TNM Image Archives
话说回来,关于阿部房次郎入手这批封泥收藏的始末,虽可见于两种基本文献,然两者的内容却存在相当之差异,在此将以稍长的篇幅引用之。首先看到的是阿部房次郎过世后不久出版的《阿部房次郎传》(1940):“翁(阿部房次郎)生前已将贵重文物捐予东京上野的帝室博物馆,此即封泥591个、封泥考略10册。……最初,翁于大谷莹诚师处得知该批封泥,旋派人赴沪求购,然为时已晚,只因封泥早已转入他人之手,令翁大失所望。唯不久后即得知右者(封泥)已归内外棉株式会社之武居绫藏氏所有,继于武居氏过世后转入翁手。然翁随即以‘与其自己留存,倒不如将其捐出给大众观赏来得有意义’,而着手办理赠予右博物馆(东京帝室博物馆)之相关手续。”
大谷莹诚(1887—1948)为净土真宗僧人,也是与内藤湖南等往来密切的东洋学者,亦热衷于搜集中国文物。其藏品后来捐给了他曾经担任过校长的大谷大学,如今以“秃庵文库”之名为人所熟知。由于大谷莹诚的收藏中亦包含古代封泥,因此他知晓前述封泥情报一事,实不足为怪。此外,武居绫藏过世后,其藏品尚有部分归于阿部房次郎之手,即便由《阿部房次郎传》之性质系属亲近者所编纂的传记来看,书中的描述亦颇具可信度。
然而,根据中介阿部房次郎购买作品的博文堂原田悟朗之回忆,情况却似乎有些不同:“某次,我在上海金颂清先生那儿见到了所谓陈介祺旧藏的封泥,因为觉得那是不得了的东西,便带去给上野(理一)先生一瞧。但上野先生却表示,(这些封泥)好像稍碰一下就会坏掉似的,因此虽然可惜,也只能放弃。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因为这样,我又去了东京,带给几个人看了,但无论如何都没人敢收。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呢!每回兜着四处走,都让我提心吊胆不已,就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正好夏天时,阿部先生莅临我们位于信州(长野)的别墅,……我便从东京把这些封泥带回了信州。然后阿部先生就说了:‘虽然我本身不是很懂,但这肯定是很贵重的东西,所以我就出钱给买下吧韩宜可。正好这里离东京近,不如把它们捐给东京的帝室博物馆如何?您怎么看?’我想,那是美事一桩,东博也会乐见其成,于是就把这批封泥捐到了那里。”
亦即陈介祺旧藏的封泥乃原田悟朗于金颂清(1878—1941)处见到,再亲自带回日本,并介绍给阿部房次郎。此段引文是大阪市立美术馆学艺员鹤田武良于昭和四十八年(1973)时,由已届八十高龄的原田悟朗本人口中听闻并写下的内容。尽管原田悟朗的记忆可能有所偏差,然其内容相当鲜明,当中亦有可资相信之处。因此,究竟哪一种说法才是正确?目前仍属未知。
总之,这次由于东京国立博物馆的特别合作,才得以将与阿部房次郎有关的作品邀集至大阪。借由将它们与大阪市立美术馆的“阿部收藏”汇聚于一堂,观众们一方面能体会这些作品的精彩之处,同时也能纵观阿部房次郎收藏的全貌埋汰人的话,而这正是本次展览的一大看点。
结语
阿部房次郎衷心希望自己所搜集的160件中国书画能为多数人亲睹并欣赏,而且能一件不漏地传存至后世,这些愿望都已由继承其遗志的儿子阿部孝次郎将其藏品捐赠给大阪市立美术馆而实现。这是发生在该馆开馆仅六年即昭和十七年(1942)的事。而获赠这批庞大收藏也成为一大契机,大大引领着当时尚无丰富藏品的大阪市立美术馆朝向专攻东洋古美术之特色迈进。除此之外,出色的收藏也会唤来出色的作品。目前同为该馆代表作之一的武居绫藏旧藏米芾《草书四帖》等,正是以“阿部收藏”之存在为契机而捐赠的作品。可以说,“阿部收藏”正是大阪市立美术馆的核心。
本次展览一方面依循唐、宋、金、元、明、清等时代序列展示“阿部收藏”的名作,同时也触及以上所谈到的收藏背景等面向。除了介绍包含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名品等在内约80件作品,也希望能进一步补充阿部房次郎的相关资料,深入“阿部收藏”形成的背景。由于“阿部收藏”是大阪市立美术馆的代表性收藏,因此以往每年只展出少量作品。从这样的保存观点来看,这一次能有机会展出数量如此之多的作品脏蜜震西单,实属难能可贵立野真琴。希望这场为庆祝阿部房次郎周年所举办的展览,能成为赞扬其文化功绩,并使诸多来访者为之眼目欣悦的绝佳机会。
大阪市立美术馆
阿部房次郎与中国书画特展
前期:10.16-11.4
后期:11.6-11.25
文∣森橋なつみ,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学艺员
译│何玉新
图∣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东京国立博物馆
本文刊载于《典藏·古美术》中文简体版2018年10月刊。原标题:《阿部房次郎与中国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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