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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守卫军1.082【视频】(作者:高翔) 【戏听翔说】楚剧《卖棉纱》赏析-武汉戏码

【视频】(作者:高翔) 【戏听翔说】楚剧《卖棉纱》赏析-武汉戏码

楚剧《卖棉纱》赏析
作者:高翔(武汉市艺术创作研究中心)
【名家】
李百川(1896~1944) 原名李祖赐,字荫庭,黄陂县泡桐店袁李湾人炼器狂潮。他八岁时读私塾二年,从小爱看戏、唱戏,抄唱本自学,无师自通。1909年入灯戏科班,师承李品三学艺,后从师陶阳,搭四季班外出演出。1914年入汉口玉壶春班,以小官宝艺名登台,成为玉壶春戏班的台柱和后台经理。1920年更名李百川,1922年组楚歌社赴上海演出一年。1923年返汉后就聘天仙舞台,与陶古鹏、章炳炎合作,聘琴师严少臣改人声帮腔为胡琴伴奏,获得成功。1926年.协同陶古鹏、江秋屏等组织同业公会,是年成立楚剧进化社,他任委员兼组织组组长。1927年春节,率班进血花世界演出,在李之龙编导的《小尼姑思凡》中饰小尼姑,参加楚剧的改革活动。1928年,与沈云陔合作于天仙班,主动让贤,由沈挂头牌。1932年起,与沈云陔共同经营满春戏园,广纳人才,更新剧目,革新演出形式橘汁仙剑网,使满春班雄踞武汉剧坛数年实心肉。以通俗小说等为素材,编写了《天宝图》、《三门街》、《天雨花》、《杨家将》、《瓦岗寨》等近二十部连台本戏。1937年,为鼓舞民众抗日,以黄陂木兰山传说故事,编写连台本戏《花木兰从军》。李百川身材较矮,扮相不俊,却能扬长避短,以扮演村姑、使女、小家碧玉当行出色。在《粉妆楼》中首创[西厢月],他的嗓音醇厚甘美,有浓郁黄、孝方言韵味,口齿伶俐、行腔委婉,善鼻音小花腔,又常于剧情高潮处,采用多字句、垛句的唱法,一连串观众熟悉的俚语方言脱口而出,妙趣横生,其唱腔风格和演唱方法影响后辈。他与武汉书法家冯家浩是挚友,练就一手好字,常为武汉的店主题写商号、店名,被人誉为“戏才子”。1912年演出《杨家将》,撰词痛斥卖国贼,激起观众的共鸣,从而触怒汉奸敌特神级演技派,以投寄装有子弹的信件相恐吓,他不为所动。1943年因患病不能登台,次年病逝于袁李湾。李百川的代表剧目及人物有《百日缘》的七仙女、《十里凉亭》的苏玉姣、《打灶神》的田三娘、《酒醉》的花魁和《送友、访友》的祝英台等。《卖棉纱》之蔡氏存有珍贵录音资料。

徐小哈(1907~1940) 黄陂县人,工丑。幼时酷爱花鼓戏,14岁进戏班学艺,工丑邪佛王。他的嗓音宽亮仙恋红尘,善于扮演憨厚、痴呆的喜剧人物。扮妆时,习惯将白粉敷遍项脖,出场时不断伸脖缩颈,称之为“哈巴”相。代表剧目有《讹舅子》、《探亲家》、《叶五过门》等,演得颇有机趣,受到观众喜爱。徐与李百川合演的《卖棉纱》由百代公司灌成唱片发行,另有与杨幼梅合演的《讨学钱》由高亭公司灌成了唱片。1940年4月,徐携子到重庆参加问艺楚剧宣传第二队。当年农历七月初六日夜晚被日军飞机炸死。1941年2月12日,由政治部三厅厅长郭沫若主祭,问艺二队全体队员和文艺界代表参加了徐的追悼会。
【剧情】
蔡氏背着小孩(砌末)上街卖棉纱,遇卖布营生的陈不仁买纱欲占“便宜”。蔡氏泼辣且机灵,乘机向陈收纱钱、行佣钱、地税钱、过河钱等,又以婴儿拜干爹为由,将陈的衣物全部剥尽。
【溯源】
《卖棉纱》为传统剧目,又名“卖纱”,为花鼓戏常演节目,也是楚剧的一出传统曲牌体小戏。系旦、丑专工戏,始无道白,唱[卖纱调]。其载歌载舞之“嗦兮嘢嗦兮呵”(纺纱)“报东报东”(陈)为特征,为大众所熟悉、喜爱。剧本收入《湖北地方戏曲丛刊》编印本第14集。1934年百代公司为李百川、徐小哈录有双面《卖棉纱》
小调者,大致可分两类:一是按曲填词,其唱词段落的句数与句子长短有相对稳定的格式;一是“报字接腔”,开启与收尾是固定格式,中间则灵活多变,长短自如,近似说唱。“卖纱调”即属后者。《卖棉纱》只有蔡氏和陈不仁一旦一丑两个角色,是一出典型的“对子戏”。
【赏析】
话说家住湖广的陈不仁,家道中落过完冬季,以织布、卖布营生。开市时,陈不仁常常“肩驼两串钱,搁在那个肩膀沿”,黑称买棉纱,红称赚布钱,取利两头。天长日久,手头便宽松了些,而人却日益张狂。
有少妇蔡金花,美貌聪慧。平日里,她一边抚育幼子,一边纺纱贴补家用。是日,蔡氏见丈夫久出未回,欲上街将所纺之棉纱卖掉。那时节,妇人们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皇家守卫军1.082更莫说与商贾交易了。可不做抛头露脸的事情,娘儿俩吃什么呢?于是,蔡氏背起娃娃,心中暗说:“若有人问,只说是回娘家”。紧赶慢赶,一路奔向街市,可还是来迟一步,集市散去了。蔡氏一筹莫展,又顾忌被熟人看破,正低头思索如何是好时,与陈不仁撞了个满怀。
陈不仁这几年渐有余资,生性懒惰的那点毛病又显露了出来。日照三竿,凌潇潇他才睁开惺忪的双眼。当他想到街市多少可以占些便宜时,便径直冲了出去。真的是“男人不能有钱”,陈不仁一眼见到蔡氏,色心顿起,故意碰了上去。
“你这个人怎么走路不带眼睛?”蔡氏喝斥道。
“我是一个近视眼,碰到你莫怪!大嫂子,你到街上来做什么?”
“我是来卖的。”蔡氏一时着忙,话没说好。陈不仁见有机可乘,忙钻空子说:“我是买的。”蔡氏心中不快,亦不好发火:
“你买什么?”
“你卖什么?”
“我卖纱。”
“我买纱。你的纱在哪里?我看一下。”话题转到买卖上,蔡氏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纱在这里,你拿去看,我的纱好得很!”陈不仁接过纱看罢,却又放出话来:“大嫂子,你是外紧内松啊。”意思是问蔡氏本性放荡,干吗要装出正经相呢?蔡氏乃妇道人家,讲不出太厉害的话来郑德勇,指责说:“你怎么骂人呢?”陈不仁则饶舌狡辩。见蔡氏奈何他不得,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调戏。一会儿“摸秤砣”,一会儿要“开包”、“这个纱……好多水”,尽说些一语双关的放浪话。蔡氏为了生计,亦不得不与这好色之徒周旋。俗语说:人强用狠,人弱用心。几番被欺,蔡氏决意用计赚他。她摆出泼辣扎刺的模样,时而咋呼喝斥,时而装傻充愣,乘势收取了棉纱钱,还机灵地开出由头,要了行佣钱、地税钱、过河钱。蔡氏要回家,陈不仁哪里肯罢手,却说要跟到家里去。聪慧的蔡金花则借娃娃拜干爹为名,又剥下了他的衣物。贼心不死的陈不仁,死缠烂打地跟着蔡氏,一直跟进了蔡家,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来头,只是赖着不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蔡氏已无退路许峻豪,只能破釜沉舟了。她欲擒故纵,却也使出了狠招,切齿怒目口称要打。陈不仁认为自己占据了上风,心里说:“肉在砧板上,哪怕她不就范?”依旧无所顾忌地调笑。不提防蔡氏金莲轻点,踢向了陈不仁的两腿之间。这一脚来的好快,陈不仁只觉得眼前星斗满天、鸦雀乱转金士力佳友。“哎呀!”却又怕二脚跟来,起身逃之夭夭,身后留下三个字:“打得好萧瑟朗!”
【评价】
《卖棉纱》小戏,与一个人唱的“单边词”、两个人唱的“对子戏”以及小旦、小生、小丑的“三小戏”,在内容上以及词句风格上颇多相似之处,广受平民喜欢。《汉口竹枝词》云:“俗人偏自爱风情,浪语油腔最喜听”,即指此种情况。旧时官家唾弃为“伤风败俗”,被贬责为“花鼓淫戏”,遭到棒杀。这其实是旧中国社会尊卑观冲突的一种结果。尊卑观导致文化分流,即出现“圣贤文化”和“世俗文化”两种。前者代表社会主观愿望,指导社会发展方向;后者则相对保存着人类文化的原生基因。文化无所谓优劣,这两种文化相互排斥,又互为补充。
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论语·子罕》)而孟子更是言来露骨:“食色性也”(《孟子·告子上》),亦都承认这是人类自然的本原生活,儒家又岂能昧于明察?楚剧兴起之时,正逢西方列强敲开了中国大门,而同时亦不经意地触醒了城市里沉睡已久的开放民风。经济因素影响着文艺样式的盛衰,而接受者的需要则影响着文艺表现的内容。也就是说,需求决定了文艺作品。“色”乃生活之一种,男女两性问题,基于生理生殖,原为人类共性,有其天然本能性和根本正当性。
汉代《列仙传·江妃二女》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汉江上有个沙洲,一个叫郑交甫的人遇到两位美妙的女子,二女赠他佩饰留念,分别不几步,美女和物件都不见了。书中评价:“诗曰:‘汉有游女芈原,不可求思,’此之谓也”。诗中的“游女”是取典于《诗经·汉广》。“楚女好游”则又说明楚地素有开放的民风。再者,楚地山川秀丽,英气凝聚,人文荟萃,是玄妙奇瑰的道家哲学发祥地。道家思想以超然的态度对待尘世的纷争赖振元,体现出鲜明的超逸之风,楚地民风又岂能无动于衷?
《卖棉纱》一剧,来自于早期在湖北盛行的自发性、大规模的民俗活动“八十八行”。有艺人回忆说,在二十世纪初,黄冈县旧州(今新州)的各湾各村口上,都有两座平坦的土冈,分别叫做“男冈”和“女冈”,土冈不用于农业生产,旦逢夏夜,湾子中男女便分归土冈,裸身纳凉。星空下,青壮年者嬉笑逗闹,同性间大谈性事。其中最值得我们关注的一项是,若有一人唱土曲,众人必然应和。因唱词“浪语油腔”,长者又限制湾子中的少年不得上冈,而冈上亦未闻性案件的发生。田间劳动时,异性间的耍闹甚至更加过火,终了,人们还是各回己家,风流亦不过是“嘴上功夫”。该剧目所反映出的文化现象,势必受此民风的影响。在外人看来,这种“色而不淫”的情况,也就正如诗中所云“不可求思”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