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萱武侠小说《无极剑侠》（续）-文字随笔
冷雨萱3.身死
“父亲死了，父亲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父亲死了，父亲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宽敞的大堂上，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孩，孤零零的哭着，嘴巴不住的叙说着那两句话，彷佛已不会再说其他的话，他的声音是嘶哑的，情是悲伤的，泪止不住的流到脸颊，他的衣服早已被打湿，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孩子哭得那么可怜，即便是再冰冷的心再冷漠的人也无法不为之动容。再加上屋梁上一只黑鹰不住的悲啼，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的，死命的劝着,拉着刘文轩，任谁看到这种场景，也不能否认这是世界上最悲伤事了。
渐渐的刘文轩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似乎凑近也不可闻，但你仍可看到他的嘴，干涩的嘴唇仍然在一张一合，叙说着那两句话。
最终他倒下了，或者进入梦乡。那里有他慈祥的父亲，有他早已过世的母亲，那是的父亲正在指点他的武功，母亲在一旁痴痴笑笑的看着他们，还有那只鹰，毛茸茸的幼鹰窝在不远处的枝桠上……
“父亲，文轩哭混过去了。”那小女孩慌慌张张地跑向父亲的正在主持善后工作的父亲，只见她跑得急急忙忙，也不顾得修长靓丽的绿色长裙，短短的几十米远，她已被绊倒了三次，脸上身上挂满了伤痕，即便是这样，也无法盖掩她的美丽。
“文泽，文楼，你们去看一下，照顾好文轩。”顾江文对他身边的两名弟子吩咐道。
“是”两人随即走向大堂。
第二天，早晨，刘文轩早早的醒来，看到趴在他床边睡着的小师妹，窗边木架上卧着的黑影，心里暖暖的，就连目光也是柔和的，他轻轻的起身，把小师妹抱在床上，轻轻地盖好，然后坚定不移的走向大堂，瞳孔渐渐缩小，凝聚，目光摄人心魄。
此时，才五更天，夜光渐渐隐退，曙色渐渐降临，黑白交替，雄鸡高啼，旭日出东方，光芒弥大地。这是一夜最黑的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人们都还在被窝，他怔怔地望着那副棺材，那是副石棺，现在躺着他的父亲，他已不能像以前，而他呢，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扑，扑，扑……”的声音传来，愈来愈清晰，刘文轩连动也没动，一只黑鹰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
他们一起走向了圆台，那个他经常练功的圆台。
时光一去今非昔，蹉跎岁月人非人。以前的他，练功是边玩边练，或者仅仅是谐趣的，练功是一件很苦很闷的事，所以有时他经常会逃，逃去和他的小师妹去玩，还有那只鹰，他们走遍了这座峰顶的每个角落，在每个角落嬉戏玩耍，当他们饿了，或者渴了，鹰会给他们找食物，鹰会给他们用爪子抓掉核桃，苹果，桃子，栗子……他们在树下接着，有时他们会被果子砸中，脑袋上起一个大大的包，他们会相视笑笑。自从小师妹被砸到一次后，她就再也不去捡果子了，哭哭啼啼的，怎么劝也劝不好，知道他故意被一个果子砸到，她才止住，继而捧腹大笑。
以后的每次，捡果子就是刘文轩的活了，而被笑也是他的必修课。小师妹每次都会开怀大笑，甚至她会故意朝他扔果子，当她砸到他时，她会更加放肆的笑。
每次他们回去时，衣服总是脏脏的，即便是那么爱美的小师妹，即便是银装素裹的冬天。
冬天，冬天更是他们乐趣横生的季节。即便是寒风刺骨，即便是被禁止外出，他们总能逃脱，或打雪仗，或堆雪人……
而今天的以后呢？
此时的此后呢？
或者是从父亲身死的那一刻。
现在的他呢？
现在的他充满了仇恨！或者唯有仇恨。
目光，摄人心魄，目光，面露凶光。
目光，凝视远方，远方，远方有他的仇人。
千寻峰千寻派掌门鬼魅招手乌龙生,蛟龙帮蛟龙帮主翻云覆雨手楚霸天。
4.鹰兄的高招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已到四月，按理说这已是孟夏时节，大地春归，芳菲殆尽的时候，然而这里的景色却正如江南的三月，万物复苏，景色最是迷人时。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峰桃花始盛开。
玉皇峰上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欣赏美丽的景色，陶醉着，把练功放在了一旁，这像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年到这个时节，全派的人都会享受一下美好的风景的。
然而有一个人例外。
圆台上的他一如既往的练着，还有那鹰倏忽的飞着，似乎他们都不知这景色的变化，一招一式，一起一落，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好，好,好……”不远的树丛中传来一声声稚嫩的叫好声，伴随着轻轻的鼓掌声，竟丝毫没有被滔滔的瀑布声所掩盖。
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一袭彩色的长裙格外耀眼，她便拍着幼嫩的小手，快步的走来，彷佛像个小仙女。
“师哥，你练的真好看。”她边说边微笑着。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刘文轩迅疾转换招数，展开收剑式，立即把手中的剑尖朝上，手握剑柄，剑柄倒贴于手臂上，面色冷峻的语调生硬的说道。冷峻的对小师妹说出来这样生硬的一句话，就连刘文轩自己都有些吃惊，他也想面色温和，语调温柔，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已做不到了。
“师哥，你陪我玩玩吧！没人陪我玩了，陪我玩会好吗？”小师妹似乎没发现他冷落的话语，带点撒娇的口吻说道，边说边抓着刘文轩的衣角摇着。
看到这种情景，刘文轩的心似乎有点心动，他何尝不想去玩，不想去陪小师妹玩。他好久没陪小师妹玩了。
“记得以前的每天，我几乎都和小师妹一起度过。”刘文轩又想起了往昔，“然而现在我不可以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我还要报仇。”
“小师妹，你去找别人去玩吧，我还要练剑呢。”他依旧一脸冷漠，生硬的说道。
“师哥，我走了，你好好练吧。”小师妹也发现已劝不动他，故作坚强地说道，嘴唇一颤一颤的。
看着小师妹远去的落寞的背影，刘文轩的心在滴血，他不忍伤小师妹的心，然而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师妹，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刘文轩默默在心里说。
“鹰兄，看剑！”李文轩重振旗鼓，化悲痛为力量，一招“直捣龙穴”直刺向我卧在圆石旁竖立的石块上的正在小憩的黑鹰。
只见那剑离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马上就要刺进鹰的身体里，那鹰却毫无知觉，一动不动，似乎不知危险将近，刘文轩心里也在叫声不妙，鹰兄似乎太为劳累了，竟然不知，而他的剑势已发，正如离弓的弦，任你有千般能耐，也已不能左右。
他大声喊着，祈祷着。
剑愈来愈近，剑尖少许已没入羽毛里，刘文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知道了接下来的事，只希望不会刺进鹰兄的死穴，然而他却知道，会的。
剑尖，是直指鹰兄的心脏处的，绝对会横穿心脏。
所以，他泪流满面，他已好久没有流泪，自从父亲死后，他已不再流泪，甚至在父亲的葬礼上，他也没有流泪，他知道眼泪是没用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只会呈现出自己的懦弱。他甚至已不知道眼泪是咸的。他一直控制着自己，因为他要自己变得更强。
然而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不知觉的流下，顺着脸颊，流向嘴角，咸咸的。
就在他意识清醒的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落在他的肩上，那重量，那味道，像和他形影不离的鹰兄。
他急于求证，睁开了泪眼模糊的双眼，眼前仍是模糊一片，不过看到了一个轮廓，像他的鹰兄。他不敢擦拭双眼，怕那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慢慢，清晰了。
没错，的确是他鹰兄。
他欢喜着，雀跃着，放下手中的剑，张开双手，那鹰飞向他的怀里，老老实实的卧着，就卧在他自己巢里一样，安全的。
刘文轩大笑着，他今天继而大哭，其后又大笑。绝对是自己史无前例的一天。
那鹰也“啫，啫”的叫着，像是在大笑。
“鹰兄，好样的，在演示一遍。”刘文轩抚摸一下鹰头，夸奖的说道。
那鹰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飞卧于原处，刘文轩提剑，一招“直捣龙穴”再刺，这次他睁大了眼，看清楚了。
原来，那鹰在剑没入身体之前，两爪触底后移，然后借后移的势，平躺于地上，那剑虽快，只是平贴于身体，当剑至胸膛处，胸膛刚巧先于剑倒下，当剑至头部时，头刚贴于剑尖，整个身体与剑尖成个角度。这招甚是巧妙，能够巧妙避开敌人的致命招数。敌人见此必然惊诧，故而借机亦能给别人于致命一击。
刘文轩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的招数。鹰兄时常陪伴父亲，所以会了，这是鹰兄要教给自己的又一高招，自己要好好学，只是有点遗憾，自己已无法知道这个招名。
刘文轩练习着这招，只见他后退着，借势后倒，然而他不能控制好力道，不是后退得太快，就是后退太慢，不是倒得幅度太大，就是太小。
短短一刻钟内，他已摔得不成人形，到处都是伤口，衣服也已烂的不成样子，挂着块块血斑。
“不行，我一定要练好这招。”刘文轩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他哪里知道，这招的玄妙，是玉皇派祖师玉皇老祖花了三个月悟到的。他的父亲在太师父的指点下，尚且学了一个月。更何况他的父亲有一身的高妙的内功，而他呢？
他固执地练着，一下又一下地摔着，自己毫不在意。但心里愈来愈急，这招讲究心静，放下一切，心灵清澈，方能练好，而他这般急于功成，念于报仇，怎么能得其要法呢？
夕阳日下，暮色将近。
刘文轩还在练习，还在摔倒。
他不知道的事，不远处的一个大树后，躲着一个人，那个人仔仔细细瞧着刘文轩的练的这招，心里甚是惊诧：“‘斜风细雨不须归’，这是无极剑法中的招数，当年我无意间见师哥对敌用过这招，师哥就是用这招杀死千寻派第二大高手赤焰龙爪司马长文的。对，对，绝对是这招。怪不得我找不到《无极剑谱》，难道在这小子手里？”
那人嘴角显现出一丝狞笑。
5.那人
那人是谁？怎么会来偷看刘文轩练功？
此话得从小师妹失望而归说起。
话说那天，小师妹被刘文轩拒绝之后，心情极其失落，低着头，两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一副满受委屈的模样，正巧被她的父亲顾江文看到。
这个小姑娘竟然没有瞧见和他擦肩而过的父亲。
“兰儿，怎么了？连我走过去都不知道？”顾江文叫住正要离去的顾若兰。
顾若兰扭头一看见父亲，马上跑到父亲的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打湿了顾江文的衣衫。
“父亲，师哥不理我了。不陪我玩了。我去求他，他都不答应。”顾若兰大哭着说道。
“呵呵，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我帮你劝劝她。”顾江文安慰着自己的这个从未受过委屈的小女孩，并把她抱到了她的闺房，安排她睡好。
“父亲，一定好好劝劝师哥”顾江文临走前，顾若兰仍不忘嘱咐父亲。
“一定，一定，你不相信父亲吗？” 顾江文笑着说着，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心里暗暗想：顾文轩这些天一直在练功，这小子非常聪明，悟性甚高，长此下去，难免是个祸害？而又不能杀他。先去看看再说。
他走向圆台，原本想叫住他，然而他看见了刘文轩的那一招。
瞬间，眼睛放光，心情倒好，大喜过望。
“原来《无极剑谱》在这小子手里，师哥你太阴险了，难怪我竟然没有找到，师哥呀！你死的一点不冤，竟然已把掌门之位给我，竟然不给我剑谱，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幸好，这小子好对付，嘿嘿。待我监视着他，找到剑谱，整个武林就在我手中，哈哈。”他冷笑着。
顾江文每天监视刘文轩，甚至把他的房子，衣服，甚至是墙壁的每一块砖，都已找遍了，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剑谱。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四月快要过去。
顾江文终于忍不住了，他要亲自问问刘文轩。
黄昏，夕阳已没。顾江文把刘文轩叫到了一个楼台上。
“文轩，你父亲的大仇，是整个玉皇派的事，敌人要的不仅仅是你父亲的命，还有整个玉皇派。你放心，师叔会替你报的，你每天那么练功也是好的，不过不要累坏了身体。要注意休息，如果练坏了身体，怎么报仇？”顾江文语重心长的说道，俨然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师叔，轩儿知道。”刘文轩垂立在一旁，面无表情。
“咱们玉皇派，自你父亲死后，大任落到我手里。乌龙生、霸天联手杀死你父亲，为的不只是彰显他的名声，武功，为的是吞并我们玉皇派，还有咱们的剑谱和内功秘籍。”
“乌龙生， 千寻峰千寻派掌门鬼魅招手乌龙生，楚霸天，蛟龙帮蛟龙帮主翻云覆雨手楚霸天。乌龙生，楚霸天。我一定让你们血债血偿。”刘文轩在心里默默下决心。
刘文轩看了一下刘文轩的表情，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接着道：“你父亲突然逝世，最后时刻，也没和我们说上话，文轩啊，你父亲以前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没？”
“东西，好像没有，除了小黑。”刘文轩答道。
“小黑是什么？”顾江文心里一喜，不过脸上没有任何喜悦表现，语调不乱的说道。
“小黑是我的鹰兄。”
“哦，你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没？例如一本书，一块布什么的？”
“没有，没有。”
“哦，好了，你去休息吧。”
刘文轩默默走了，顾江文此时气的咬牙，骂道：“好小子，竟敢骗我。”
笔者:李奇峰
素笔闯天涯
白首只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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